河北足球俱乐部陷生存危机，中超球队运营成本谁来承担？

编辑|王山

2021年11月14日晚，河北足球俱乐部员工公开发表联名信，“希望无偿为俱乐部工作，直至俱乐部走出困境”。这支中超球队正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训练基地的水电费、暖气费付不起、训练暂停、基地关闭、球员欠费、大量裁员。

去年16家中超俱乐部中，有13家面临拖欠工资的情况。近两年，房地产企业减少了对足球俱乐部的投资。随着金美元的退潮，谁来承担数个甚至数十亿足球俱乐部的运营成本成为最现实的问题。

并不是知名豪门，年轻的河北队2015年才正式进入中超联赛，华夏幸福的大笔投资让球队备受关注。 “他们一开始就很有钱，花钱买人，掀起巨大的波澜。”一位资深足球媒体人士说道。

从疯狂花钱到发声拖欠工资，中国职业足球正在经历严冬，资本时代一去不复返。河北队的故事，也是中国足球近年来的故事。这支球队身上散落的印记就像是在警示人们：资本的涌入给足球狂热时代带来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

冬天来了

冬季场馆里，草坪绿黄相间，早到的队员们报告了他们的最新发现，“周围还有大雁在叫”。河北足球俱乐部新闻官陈洁琼踏上草坪说道：“我们预备队以前的场地比这个好。”去年12月，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沿着树林、农田、鱼塘行驶了很长时间，甚至还找错了方向。

距离2021年中超联赛第二阶段开赛不到两周，河北队久违地集结备战广州赛区的比赛。如果一切顺利，球队至少需要提前三周集结，恢复体能，适应高强度的比赛节奏。但10月足协杯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球员们开始在家休假——河北牛驼的训练基地因付不起水电费、暖气费而关闭。

之所以选择这个距离佛山市中心40多公里的偏远基地，就是因为便宜。在广州同样的价格，只能住快捷酒店。在这里，我们可以“像酒店一样”生活。毕竟，“我来广州打客场比赛，要么住希尔顿，要么住喜来登，都是五星级酒店。”

球队耗资数百万翻新的红色大巴就停在这家商务酒店的门口。大堂落地窗靠着一块孤零零的泡沫板，这是酒店印着的球队标志。陈洁琼向工作人员询问是否可以多做几件，希望能带进赛区。

他们毫不掩饰球队的困境，比保持体面更重要的是活下去。赞助球队的母公司华夏幸福出现现金流问题，长期未提供资金；中超联赛取消主客场制，改为赛会制（注：比赛在同一赛区进行）。由于疫情，场馆内没有观众，门票收入当然没有；至于球员，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半年多没有拿到工资了。

球队的方法是“自救”——出售外设，包括离队球员的外设；韩国主教练金钟博获得了Orion的赞助，场馆维护和参加比赛的费用均由工作人员预支。最重要的是，出售高薪外援和国内大牌球员来减少支出，运营成本从过去的十亿多降到了现在的两亿左右。

球员丁海峰每次与人告别时都会感到不舒服。他是2016年加盟球队的，与他同时期还在球队的球员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主教练也换了四次，从欧美到日韩。

与球员数百万甚至千万的年薪相比，“自救”只是杯水车薪。积攒的情绪终于在去年7月份爆发了。

那是中超联赛第一阶段，他们对阵北京国安。比赛开始前，江阴体育场突然下起大雨，每一脚都溅起白色的水花。没有观众，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清晰。下半场比赛，对手两次罚进点球。河北队的威胁传球和进攻一次又一次失败。打击接连而来。玩家潘喜明在激烈的战斗中意外身受重伤，发出惨烈的嚎叫。上面可以清楚地听到雨声。

最终比分定格为2：1，比赛落败。

队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成为导火索，当时更衣室外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听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喊声，（队员们）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没有钱，还受伤了，拼命工作，想一起做各种事情。”一名球队工作人员回忆道。连续两天，低压笼罩着餐桌。

输掉比赛的第二天，球队国脚尹鸿博史无前例地在微博上发出呼吁——“希望河北省政府、河北省体育局尽快帮助球队解决我们遇到的困难。大潘受伤了，需要帮助球队”一个月休息七八天，有多少运动员能推迟七八个月呢？”丁海峰转发了这条微博，“作为一名河北人，我真的不希望河北失去这支球队。”

求助舆论、向相关部门发声，似乎是河北队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球队领队郎正频频通过媒体发声，“希望各级领导能够帮助俱乐部推进股份制改革，几年后回首，希望这只是河北足球惊心动魄的往事。”

2015年出台的《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提到，“优化俱乐部股权结构，实行政府、企业、个人多元化投资，鼓励俱乐部所在地地方政府投资足球场馆和其他资源。”股份制改革成为众多足球俱乐部生存的最后希望。

对于这支年轻的球队来说尤其如此。 2021年中超联赛第一阶段，杀入争冠组举步维艰。在玩家的记忆中，这一切都是“靠意志力”。坏消息接连传来，让河北队的存在感几乎降到了冰点。一位主队在北方的中超球迷感叹，“他们是争冠组的吗？” （注：中超第一阶段确定争冠组和保级组，前者保证下赛季仍属于中超俱乐部，不存在降到中甲的风险）

第一阶段联赛结束后，和大多数老球员一样，丁海峰没有参加足协杯比赛。这是令人困惑的几个月。基地被关闭，他的妻子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他每天都和家人呆在一起。主教练金正博正在韩国出差，他的回归日期尚未确定。他在微信群里发布了一份训练计划。我可以参加第二阶段锦标赛吗？没有人知道，甚至球队会不会解散也是未知数。

信息员陈洁琼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假期期间都呆在家里等待通知。一些人焦急地等待消息被“优化”。直到11月，预期的命运降临到了所有人的身上——集团将100%裁员，只留下至少能参加中超第二阶段比赛的人。 “每个人都在为一件事而奋斗，不想离开。我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应该表明立场。”

丁海峰在新闻中看到了这封联名信。 “只要河北队能活下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为俱乐部无偿工作，直到俱乐部完成改革，走出困境！”一线队和梯队的教练、领队、翻译、理疗师、队医、工作人员，六十个熟悉的名字密密麻麻地写在半页A4纸上。那一刻，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想要为这个地方而奋斗，想要做点什么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每个人都是这样。”

河北队工作人员的公开信 图源网络

亚冠梦

2015年球队总经理找到丁海峰时，他年仅24岁，正在参加辽宁宏运队的训练营。 “问我是否有兴趣加入，并向我讲述了很多关于华夏幸福的雄心壮志。”他回到了家乡球队，那一年他的转会费就达到了5000万。

一幅令人着迷的蓝图展现在这个刚刚开始职业生涯的年轻人眼前——在河北打造一家有底蕴、能延续数百年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就像那些举世闻名的大大小小的足球俱乐部一样。与英超足球俱乐部相同。他是河北人。小时候，家乡没有顶级足球队，所以他去了北京国安青训队。

离他更近的目标吸引着他——杀入亚冠联赛。 2013年，广州恒大斥资数千万美元引进四名外援，首次捧起中国职业足坛亚冠冠军奖杯。 2015年，《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通过，鼓励职业足球发展。这项赛事的诞生，让更多的资本看到了可能性，纷纷涌入足球行业。

这支年轻的队伍也在此时加入赛道。 2015年河北队进入中超后，华夏幸福选择接手，“三年内打进亚冠”成为队内共识。在丁海峰的记忆中，“当时确实花了很多钱。”球队的硬件是按照世界一流标准打造的，包括医疗室、健身器材和理疗师，以及球场的草种和平整度，“和欧洲（联赛）标准）一模一样。”

当时购买的反重力跑步机和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草坪灯现在闲置在仓库里。灯的价格已经降到几十万了，也没人收回。这些顶尖的设备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外籍理疗师走了之后，团队里就不太会用了，也没有人再用了。至于那排花哨的头灯，我买的时候亚洲还没有。其实国内高尔夫球场不需要——国外，因为草被部分遮挡，用于草坪的光合作用。

“当时我就觉得这东西不错，看起来很时尚，买下来放在这儿，感觉就像在欧洲一样。”陈洁琼说道。

巨额投资让人们对这支凭空出现的团队产生了关注。那是最美好的时光。去重庆客场比赛时，他们包租了两架民航飞机，一架供球员使用，一架供工作人员使用。飞机停在那里，比赛结束后他们会把整个队伍接回来。 “没有哪个俱乐部会这么做，恒大也不会。”

花钱的逻辑简单粗暴，好吧，买就买，从硬件到明星。在他的印象中，老板一开始对足球不太了解。 “他的风格是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最好的。”我会让你认识一下河北的大牌球员。”

2016赛季，球队除了引进国际级别的国内球员外，还斥巨资购买了5名外援，其中包括原本效力于法甲豪门巴黎圣日耳曼的阿根廷球星拉维奇。据媒体报道，他的税后年薪高达1900万。欧元。

当拉维奇刚来的时候，球队经理徐毅并不确定。加盟球队时，河北队还在中甲联赛踢球，拉维奇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大牌球星。在一次训练中，拉维奇通过翻译告诉他去拿球鞋，他第一次感受到欧洲顶级俱乐部的标准与中国的不同。

“拉维奇从来不带自己的球鞋，这就是顶级俱乐部的待遇。以前中超球员的球鞋都放在自己的地方，没有多少球队经理会帮你管理球鞋。慢慢地，要求他们达到标准。”

主教练聘请了曾执教过皇马和曼城的佩莱格里尼。他前往西班牙冬训，随西甲和欧冠球队训练。徐易有机会观察他们的装备。比如我们比赛需要带三套备用球衣，如何整理比赛队服，以及使用定制密封盒存放衣物，这些都是向欧洲顶级球队学习的。

所有的投资都指向两个字——亚冠。为了进军亚冠主场比赛，他们计划将训练基地从秦皇岛迁回廊坊——亚足联对球队主场与机场的距离有要求。

对于玩家来说，巨大的投入意味着无形的压力。丁海峰至今还记得，“每场比赛压力都很大，我们来自各个队伍，磨合时间也不够长。2016年出现了瓶颈期，无论怎么打都赢不了。”

决定性的时刻发生在第二年的中超联赛中。 “2017年是最好的一年，阵容比较强大，整体教练团队和硬件设施都很好，球员配合也很好。”一路战到最后一场对阵山东鲁能，只要拿下这场比赛，就能冲进亚冠。

当天，一线队全体工作人员都来到了现场。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可以进入，并准备好见证历史。”丁海峰也在看台上。那场比赛他吃到四张黄牌并被停赛。比分来到4:4。他在观看眼前比赛的同时，也在关注同样争夺最后一个席位的天津权健的表现（注：2019年1月7日，权健公司实际控制人舒昱辉，因涉嫌组织、领导传销、虚假广告罪被依法刑事拘留（俱乐部后更名为天津天海）。权健取得领先，但河北队丢球，追平，再丢一球。他越来越着急、着急，直到比赛接近尾声时山东鲁能打进一球，终结了仅一步之遥的亚冠梦。他的眼睛红了。 。

回到更衣室，“没有人说话，这很令人沮丧，每个人都很伤心。这意味着我们距离目标最近的不是直接进入亚冠联赛，毕竟每个人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奋斗。” ”

亚冠成为球队的转折点，疯狂的资本踩下了刹车。陈洁琼回忆道，“我们没能进亚冠，集团的投入也慢慢开始收缩。”他们至今仍在感叹这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如果当时他们打进了亚冠，金源热潮还会持续更长时间。现在的团队会是什么样子？

真怕再等下去，队伍就没有了。

亚冠失利后，河北队的主场在2018年一步步移回河北廊坊，还在北京东坝建了训练基地。 “要吸引大牌球员，训练地点还是很重要的。大城市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团队工作人员解释道。

陈洁琼今年来到球队。 “当时队里有很多优秀的球员和外援，包括拉维奇。”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还是可以夺得冠军的。

那一年，飞扬还在读高二。他第一次在河北队的主场观看职业球队比赛，被现场的热闹气氛所震撼。 “河北队主场一打就下雨了，全场几万人一起欢呼，感觉非常好。我们对阵国安的时候，大家都把绿海龟毛绒玩具扔到天上。” （注：国安队服是绿色，球迷开玩笑）

2017年中超第四名差点杀入亚冠，这让这支“新中超球队”在球迷心中的分量更加重。 “让球迷觉得看河北（球队）就得看华夏幸福。支持队服、队徽、战旗都是红色的，给我一种力量感。”费每周打一到两场主场比赛。杨的出勤率几乎是完美的。

他有一群朋友在学校踢足球，每当有比赛的时候，他们总是喊着“去看华夏”。下课后，三四个人有时会跳过一晚的自习，从学校骑自行车，穿过拥挤的公交车，绕过堵塞的街道，晚上九点钟去体育场回家，然后去第二天一起出去。前一天晚上踢足球并讨论比赛。 “没有人喜欢学习，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生活多一点色彩和快乐。”

马斯切拉诺，这位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球星，与梅西是队友，为巴萨效力了七年半，现在他就在眼前。 “如果你不是河北队的球迷，来到廊坊观看他的比赛，你会感到自豪。”赛前，他跟随一群球迷聚集在球队下榻的酒店楼下。有像他这样的滴滴司机、学校老师，还有像他这样的年轻学生。他们等待球员出来，请他们签名，有时间就聊聊。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总是那么友善、可爱。飞扬有很多他喜欢讲的小故事，比如给拉维奇和马斯切拉诺拍张照片并请他们签名。两位同样效力于阿根廷国家队的队友默契地互相签下了对方的名字。这是只有球迷和球员之间才能感受到的。现在看到他们的消息，费扬依然感到亲切，“就像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一样”。

金元时代即将结束。 2018年5月左右，更换了原来的管理团队，控制了投资，也更换了主帅。河北队在中超联赛中的成绩从第4位下降到第6位、第11位，再下降到第8位。距离冠军越来越远，为保级而苦苦挣扎。美好时期被掩盖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以前有很多大牌，如果我们半场丢了一个球，就会产生很大的冲突（因为互相指责）。在逆境中踢球特别困难，首先丢球是非常困难的。”或惩罚某人。”一位工作人员回忆道。

剩余的高价值球员合同仍需履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卖掉核心外援。陈洁琼回忆，“那时候我们不再买大牌球员了，外援都是经济实惠的。”

球星拉维奇和马斯切拉诺的合同将于2019年底到期，并且不会续约。费扬还记得送别他们的那场比赛。天气非常冷。现场球迷用手机灯拼出拉维奇的22号和马斯切拉诺的14号。

他一直在关注这些前河北队球员的消息。马斯切拉诺在阿根廷效力一段时间后离开了河北队退役，而34岁的拉维奇则将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进球留在了河北。 。

拉维奇和马斯切拉诺离别的时刻，观众席展开印着魂斗罗的TIFO。图源网络

不久，疫情爆发，比赛对观众关闭。随后，联赛由主客场制改为赛会制，廊坊主场也被关闭。费扬再也没有去过现场。他从河北到四川读大学。很巧的是，他在新生群里看到了一个分身。他是河北队队徽的粉丝，两人成了室友。

2020年8月西甲球队队徽，房地产企业监管“三条红线”新规实施。当年公布的榜单上，中国土地开发位列红名单（注：指三条红线全部触及，公司不得追加有息负债），球队陷入财务危机。今年年底，中国足协要求各级俱乐部取消股东品牌命名，恢复中性名称。同时，还发布了限薪令。新赛季，中超一线队国内球员单赛季个人工资不得超过税前500万元。外籍球员单赛季个人工资不得超过税前300万欧元。

河北华夏幸福成为河北队。球员更换频繁，主力球员永久转会，多名外援离开，年轻球员不断涌现。去年秋天，杨飞在网上看到消息称，员工们呆在家里，欠了水、电、照明、地面护理费。在他经常去观看比赛的廊坊体育场，球队办公室的门上贴着封条。

他把河北队的球衣带到了四川，至今还挂在宿舍里。他曾经想象过，如果球队真的消失了，今年《实况足球》游戏更新时，他在比赛中会穿什么作为队服呢？

之前有现场比赛的时候，费扬总有各种理由没去，疫情之后再也没机会去了。他拍了这个视频，声援一下球队，“真怕等着等着球队就没了”。视频来源：费扬、张奇、侯林君、杨昊作品

继续生活

丁海峰归队时已经是2020年7月了。亚冠比赛失败后，他没有参加球队训练，并于2018年初转会至广州富力。

回到队里，有很多我不太了解的年轻人。现在一起征战亚冠的队友只有三人，人员也进行了精简。 “过去最夸张的时候，场边工作人员和球员的数量差不多”。

21岁的球员张伟从河北青训队进入一线队。他是青岛人。 2015年青岛青训队解散，听同学家长说河北正在组建梯队。他是来试训的，后来留在这里。

这是过去团队“大计划”的遗产。 “这些年轻球员都是河北队有钱的时候买来的，每年投入超过20亿。2016年就建立了青训体系，这些年轻球员已经16、17岁了，已经在其他地方完成了青训。现在。”俱乐部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老球员往前走，球队的平均年龄结构可以在23岁左右。”资深足球媒体。介绍。

中超第一阶段结束后的足协杯中，河北队派出了多名23岁以下的年轻球员，几乎没有老将到场。

回到球场训练的那天，张伟非常兴奋。 “每个人都像许久未见的亲戚一样。”这个远程培训基地并没有浇灭年轻人的热情。与他在青训队时相比，条件已经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继续随队踢中超联赛的比赛。

训练中的河北队 图/魏晓涵

足协杯结束后，他在家乡青岛呆了一个多月。各种谣言四起。一起玩的朋友开玩笑说：“你们要解散了。”他的脑子很混乱，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解散）我只会感到不舒服。我只知道有多不舒服。”我每天强迫自己训练，到了晚上思绪开始走神，我就选择睡觉。

即便拖欠工资，留在球队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是更现实的选择。 “他这个年龄段的球员一般都打不了中超，偶尔能踢上十、二十分钟就很好了，但现在他已经成为河北队的主力了。”一位资深足球媒体人士分析道。

大多数职业足球俱乐部都在为生存而苦苦挣扎。解散并不是新闻。影响最大的来自去年联赛冠军江苏队。 2021年初，在夺得中超冠军四个月后，江苏队并未出现在足协的联赛准入名单中，并因拖欠工资而悄然解散。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夜之间全部解散，太突然了，毕竟他们是冠军队。”

张伟身边就有朋友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几乎就像失业一样，球队很难找，不打球根本不可能。”一名22岁的球员因为找不到球队直接退役，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不管怎样，至少先熬过这个赛季吧。球员们自己支付了比赛的机票西甲球队队徽，一些老球员回来了，外援也回来了。丁海峰能感觉到条件的不同，但此时此刻，“当你进入赛区时，三天只有一场比赛，你想的不是这个。”

有些人没有回来。河北队以过亿高薪签下的队长张呈栋，在停赛后并没有出现在第二阶段的训练和比赛中。他有大量工资未付，合同也即将到期。

截至去年11月，16支中超球队中多达13支球队面临拖欠工资，股份制改革成为最后一根稻草。现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推进的。 《足球报》年终时评提到，股改主要是寻求地方政府帮助，球队沉重的历史负债、地方政府更迭甚至高层财务困难都可能成为转型路上的问题。股改。绊脚石。

一位长期采访观察河北队的资深足球记者评价道：“事实上，河北队股改的根基还算干净，华夏幸福已经承诺承担拖欠工资，压力不大。”对于新股东来说，基本上没有高薪球员的收入。 阵容也比较整齐，为什么有些俱乐部的高薪球员太多了？公司欠外债超过10亿，股份制改造非常麻烦。”

但这并没有让球队中超第二阶段的比赛顺利进行。赛程中期，门将和中后卫离队，大概率不会回归。甚至在赛程期间，据多家媒体报道，河北队主力全部缺席赛前训练。

2021年12月26日，机缘巧合，他们再次遇到了山东队。不同的是，四年前他们距离进入亚冠联赛仅一步之遥，而四年后，他们即将将山东队送上中超冠军领奖台——只要拿下这场胜利，山东队完成了11年的夙愿。

这是预料之中的失败。对面是主力全部在场的山东队。自开赛以来西甲球队队徽，已连续十几场比赛保持不败纪录。据说，对手在赛后甚至还准备了庆祝香槟。

有的人赛前失眠，有的人罢工，老队员几乎没打球。最后时刻2:0的比分定格。对手泪流满面，赛后一片狂欢。现场有二十、三十名山东队球迷，在场外的山顶上。 ，用手电筒照出星星。

没有太多人关心另一个落魄的球队。即使在现场，训练不足也很快揭露了身体弱点，而年轻球员仍在顽强地组织防守。正如现场评论所介绍的那样：“足球以外还有很多问题。在场上可能是他们最多忘记担心的9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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